為何說《中國新說唱》“不嘻哈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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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ggle從文化內核到資本邏輯的多重矛盾解析
《中國新說唱》自播出以來,雖然吸引了龐大的觀眾群與商業資源,卻也一直飽受「不嘻哈」的批評。這種質疑並非針對節目形式的娛樂性,而是源於其在政策限制、商業利益與文化主流化過程中,逐步背離了嘻哈文化原有的精神核心——真實、反叛與街頭生命力。本文唯陌音樂曲風介紹篇將從四個關鍵層面,深入解析這場文化張力的根源。
文化內核的轉變:從反叛到正能量
政策監管與自我審查的滲透
自 2018 年 PG One 爭議事件後,廣電總局推行「四不」政策(不負面藝人、不低俗、不不良價值觀、不特殊背景),導致節目調整名稱與調性,從《中國有嘻哈》變為《中國新說唱》。節目口號也從原本強調個人態度與街頭精神,轉為「說出正能量,唱出大情懷」,歌詞被要求陽光、健康、勵志。
這種去地下化的操作導致原本常見於嘻哈文化中的批判性敘事、真實情緒與衝突表達遭到削弱,連選手刺青都需打碼,俚語與粗話遭全面刪減。網友戲稱:「這根本是《社會主義新說唱》。」
比賽態度的馴化與衝突的消失
早期《有嘻哈》最大的看點在於選手之間的 beef、diss battle,強調衝突與對抗性,例如 GAI 與 idol 文化的對立,是街頭文化挑戰主流價值的體現。但《新說唱》則轉向「peace and love」,選手互動日趨溫和,節目衝突被稀釋為「清華北大學歷之爭」這類無害話題。
連評審語言也轉變為模糊表達,吳亦凡的「你有 freestyle 嗎?」變成「太 skr 了」,失去了對技術與即興性的明確要求。熱狗更曾直言:「這樣一點都不 hip-hop」,直接批評節目對衝突性與張力的削弱。
商業與資本的侵蝕
硬性置入與業配氾濫
節目中充斥大量商業植入,例如選手需以牙膏為主題創作歌曲,開場強插品牌標誌與廣告標語。這種過度商業化操作讓嘻哈的真實與自由創作空間被擠壓,使得音樂成為業配工具,觀眾認為這樣的說唱「太乾淨,也太假」。
背後資本操控與黑幕傳聞
節目的「雙冠軍制」(PG One 與 GAI)被質疑為資方妥協的結果,選手的去留與晉級更疑似受企業投票操作影響。例如:觀眾買水可獲得投票權,評審與戰隊也常與特定音樂廠牌有利益關聯,導致選手評選標準備受爭議。
此外,選手參賽動機亦受到質疑,許多地下 rapper 為了曝光與流量而妥協自身風格,違背「Keep it real」的精神。當誠實表達讓位於營銷與流量計算,原始文化精神也就蕩然無存。
流量明星的話語權壓制專業性
節目日益倚重偶像藝人流量,例如引入嚴浩翔等偶像歌手參賽,導致核心嘻哈受眾與飯圈文化產生衝突。2025 年甚至因節目貶低流量貢獻,引發粉絲抗議,揭示節目陷入「既要依賴飯圈流量、又鄙視其內容」的尷尬處境。
節目製作與「真實性」的割裂
惡意剪輯與劇本化操作
節目為了增加戲劇性與話題度,經常透過剪接拼貼製造衝突場景,或選擇性刪除選手高光表現。例如,熱狗在一次錄影中因遭惡意剪輯成「不敬業」形象而公開發文怒斥,直言「不要再挖洞給我們跳」。
這種劇本化的製作邏輯,違背了嘻哈文化的即興精神與真誠表達,讓原本應該展現技藝與態度的舞台變得失真與表演化。
評審標準的混亂與市場導向
平台代表(如酷狗副總裁)強調播放量與市場潛力,而製作人如熱狗則堅持技術與態度優先。這種兩種價值觀的對立使評選標準失焦,也讓真正有實力的選手可能因流量不足而被淘汰,嚴重打擊嘻哈音樂的專業性。
文化根源的割裂與選手風格的同質化
地下文化的稀釋:從邊緣敘事走向主旋律文本
嘻哈文化源於城市底層,是弱勢群體針對壓迫社會的回應,是對現實的吶喊與自我救贖。然而,《中國新說唱》進入主流平台後,為了符合審查制度與政策導向,節目逐步淡化選手的個人背景與社會議題,轉而以「勵志」「陽光」「正能量」作為創作主軸。
例如 GAI 在參賽初期,以《超社會》《空城計》等作品刻畫江湖生存與社會邊緣經驗,奪冠後卻推出《好運來》,轉型為主流表率的代表。這種「文化降噪」讓說唱音樂雖然取得更大曝光,但也失去了最初真實、直率、敢言的文化肌理。
多樣性的流失:選手形象的安全化與去風格化
《中國有嘻哈》時期,選手個性強烈、風格迥異,觀眾能明確感知每位選手的獨特氣質──GAI 的狠、Bridge 的狂、Jony J 的穩、VAVA 的烈,都是具備故事與姿態的文化符號。
然而,《中國新說唱》逐漸出現選手形象的「中產安全化」:穿著整齊、言論溫和、造型保守。評審、剪輯與節目導向皆傾向「乾淨」「無爭議」的安全形象。這種去個性化趨勢,使節目不再呈現文化衝撞與真實人設,導致觀眾難以與之建立情感連結。
如網友戲謔:「去年像江湖,今年像國企聯歡會。」此言一針見血地點出了個體風格被主流審美磨平的問題。
嘻哈主體性的喪失:從自主表達到被編碼的文化工具
嘻哈文化的核心從來不是技巧本身,而是對世界的「主體性回應」。當《中國新說唱》將創作導向「和諧社會」「正面敘事」,將選手歷程與歌詞內容納入審核框架時,實質上已將嘻哈文化收編為符合主流價值的娛樂產品。
這種再編碼過程讓「反叛」變成「服從」,「真實」變成「演出」,原本具有批判力與情感張力的音樂語言,淪為流量與廣告生態下的附屬符號。即使表面仍是說唱形式,實質已無嘻哈之魂。
小結:當嘻哈失去了「真」,還剩下什麼?
當選手變得「一樣」、作品變得「安全」、文化變得「可預測」,節目也就失去了它原本可以撼動人心的力量。嘻哈從不是一種裝扮或音樂風格,而是一種對生活的態度與社會的回應。
《中國新說唱》的同質化與文化稀釋,不僅削弱了藝術表現力,更讓觀眾失去了認同與共鳴的可能。真正的嘻哈,應該是有「靈魂」的聲音,而不是經過剪輯、包裝與控制的表演。除非節目重新找回「文化源頭」與「主體性精神」,否則,這場「說唱」之名的秀,終究只是嘻哈外殼下的空洞娛樂。
結語:文化收編的代價與反思
《中國新說唱》的爭議,深層反映的是中國亞文化在主流化過程中的內在矛盾——如何在不違背政策、不犧牲商業的前提下,保有文化原真性?節目雖試圖以「正能量」與「青春態度」包裝說唱文化,但當真實被修剪、反叛被馴化、流量壓倒創作時,所呈現的內容自然會讓觀眾覺得「fake」。
如一位樂評人所言:「丟掉了叛逆與嚣張,換來的只有平庸與無聊。」唯有在文化本源與合規表達間找到平衡,才能讓《新說唱》真正走出困境,重新找回說唱的靈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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