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速導覽
Toggle從現象到本質的多面向解析
在日常語言中,「流行音樂」似乎是一個理所當然、家喻戶曉的術語。然而,當我們試圖從音樂學、社會學與文化研究的角度深入探究這個概念時,卻會發現它充滿曖昧與張力。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浮現──「流行音樂」究竟是一種音樂類型(曲風),還是一種商業與文化的「結果」?
本文主張:「流行音樂」並非一種具體的曲風,而是一種由多重力量交織而成的結果。從其歷史演變、分類困境、產業機制、權力關係,到文化接受與抵抗,本文唯陌音樂(wemoremusic)曲風介紹篇將逐一論證這一觀點的深刻性與重要性。
什麼是「結果」?──流行的定義與成因
商業指標與傳播廣度
一首歌之所以被稱為「流行音樂」,首要條件並非其音樂特徵,而是其在某段時間內取得了壓倒性的商業成功與社會傳播力。高點擊、高串流、高傳唱度,乃至於大眾模仿與話題熱度,構成了「流行」的可見指標。
權力結構與協商的產物
更深層來看,「流行」是文化權力機制的產物。唱片公司、媒體平台、演算法推薦、社交網紅、行銷機構等皆在其中扮演「守門人」角色。他們決定了哪些作品有機會被大眾看見、聽見與談論──換句話說,「流行」不是自然發生,而是被策劃、推動與協商出來的。
「曲風」的空洞?──流行的非音樂性本質
缺乏固定音樂語法
與爵士、藍調、雷鬼、嘻哈等曲風不同,「流行音樂」並無一套穩定的音樂語法或風格特徵可供辨識。流行可以是鋼琴抒情、也可以是合成器舞曲、陷阱節奏、雷鬼節拍、R&B轉音,甚至是混合民族元素的融合曲式。
雜揉性與流變性
正因流行無特定風格,它更像是一個「容器」,隨時接納來自不同文化與曲風的聲響。1980年代的「流行」代表是合成器驅動的New Wave,2000年代是流行搖滾與泡泡糖流行,而今日排行榜上則多見嘻哈、電音與拉丁元素的混搭。所謂「流行聲音」不斷改變,說明其本質是一種「現象」,而非一種「形式」。
流行的時間性與歷史悖論:當下霸權與經典重構
瞬間主導性:流行的短效文化
「流行」一詞在語源上即隱含「廣泛流傳於特定時期」之意。因此,所謂「流行音樂」,在最直接的層面上,是指那些在某一時間窗口內獲得高度曝光與傳播的音樂作品。這種傳播效應多倚賴於傳媒機構、商業平台與社交輿論的合力驅動,其生命週期通常短暫而密集。榜單、點播率、社群話題等指標反映的,正是這種「當下霸權」的瞬間掌握。
然而,這種以短期注意力經濟為驅動的音樂流行機制,也導致大量歌曲雖曾紅極一時,卻在幾年後迅速淡出大眾記憶。這種「快閃式成功」突顯了流行作為「結果」的時間依附性——它高度依賴於當下的市場情境與媒介結構,缺乏持久的藝術性評價基礎。
經典的歷史再定義:從流行到文化資產
相對於短期的主流霸權,另有一類作品則經歷時間的考驗,從當初的「流行歌」轉化為被學界、文化機構與跨世代聽眾重新評價的「經典作品」。這種轉化過程可稱為「歷史再語境化」(historical recontextualization)。
以披頭四(The Beatles)、瑪丹娜(Madonna)、麥可·傑克森(Michael Jackson)等為例,這些藝術家雖以「流行歌手」身份成名,但其作品所承載的文化創新、聲音實驗與社會語義,已超越了「當下熱門」的層級。他們的音樂逐漸被納入音樂史敘事、學術分析與博物館典藏之中,轉化為代表時代精神的文化資產。
此一歷程說明:「流行」非關乎音樂本質的恆定屬性,而是歷史條件下的階段性標籤。一首歌曲能否從「流行」走向「經典」,取決於其是否在時間中累積出文化深度與社會意義。
文化生產與主體性:從操控機制到抵抗實踐
文化工業與內容標準化:同質化的邏輯
德國法蘭克福學派的阿多諾(Theodor Adorno)與霍克海默(Max Horkheimer)對「文化工業」(Culture Industry)概念的批判提供了理解「流行音樂」的結構性視角。他們指出,在資本主導的文化生產體系中,藝術被轉化為可以標準化與批量複製的商品,創作趨向形式模板化與公式化,失去其原初的批判性與審美深度。
在流行音樂領域,這種現象具體體現在以下層面:
- 結構公式化:如副歌前置、八小節轉場、Hook 設計等模板化流程。
- 製作流程產業化:從詞曲創作、Demo 打樣、混音母帶到市場包裝、MV製作、社群話術,一切皆遵循工業標準。
- 風格趨同化:為迎合市場審美與聆聽習慣,製作人往往避免實驗性,導致「排行榜聲音」越來越趨於同質。
這種同質化邏輯固然能在短期內最大化產出與收益,卻也對音樂的多樣性與創作自由形成壓力。
文化主體與逆向實踐:抵抗與再造的可能性
儘管文化工業具有強大的規訓效應,音樂聽眾與創作者並非完全處於被動地位。大眾文化的生產與接受,是一種雙向互動的協商過程。根據史都華·霍爾(Stuart Hall)的「解碼/編碼」理論,即便主流文本傳遞既定意涵,接收者仍可能進行不同解讀,甚至產生反向詮釋與實踐。
在音樂場域中,這種抵抗實踐具體表現如下:
- 亞文化音樂的對抗性:如龐克(Punk)以粗糙聲響與反體制歌詞質疑主流價值;獨立搖滾與地下饒舌則以另類敘事與實驗聲響維護創作自主。
- 主流中的策略性創新:如 Kendrick Lamar 運用主流音樂形式講述種族、階級與政治議題,或 Billie Eilish 採用低飽和美學與反流行編曲顛覆審美預期,皆為在體制內展現創造力的例證。
- 大眾參與的文化再造:透過翻唱、迷因改編、二次創作、社群串聯等,大眾本身成為「流行」再生產的主動者,解構甚至重塑主流流行的話語結構。
由此可見,即使在文化工業的操控邏輯下,「流行」領域仍存有張力、裂縫與再創的空間,提醒我們「流行音樂」不僅是結果,更是協商與再詮釋的戰場。
命名與權力:語言如何建構「流行」
命名即控制
當我們將某首歌命名為「流行歌」,我們其實參與了一種分類與簡化的語言行動。這個命名忽略了它可能屬於嘻哈、電子、民謠或混種音樂的細緻本質,改以一個「方便市場理解」的術語加以統攝。這種語言策略服務於行銷、分類與消費,但對音樂本身的理解卻可能是一種模糊甚至誤導。
結語:我們談「流行」時談的是什麼?
將「流行音樂」視為「結果」而非「曲風」,能幫助我們更清晰地理解音樂與社會的複雜互動。這不僅是一種分類學的重整,更是一種文化批判與認知反省。它讓我們意識到,音樂不只是旋律與節奏的組合,而是一種被歷史、權力、技術與大眾心理共同生產的文化實體。
因此,當我們談「流行音樂」時,我們談的不是一種聲音形式,而是一段被推動、接受、複製、抵抗的文化歷程。唯有意識到這一點,我們才能真正理解流行音樂在今日全球文化中的角色與意義。
聯絡唯陌音樂(wemoremusic)台中錄音室
地址:412台中市大里區環中東路六段280號
電話:0989 314 894
INSTAGRAM:唯陌音樂
我們期待你的到來,讓我們一起創造出動人的歌聲!